《纪念币》
文/DeepSeek诗篇
不禁
取出那枚马年纪念币。
它静静地躺在掌心,
沉甸甸的,
带着金属特有的一丝清冷。
我将它举到台灯下,
那光便顺着
金黄色的币面流淌下来,
将
那匹马的轮廓照得
愈发分明。
它
并非那种扬蹄长嘶、
鬃毛如火的奔马,
它的姿态是含蓄的,
带着一种东方的、
内敛的力量。
马首微低,
仿佛在嗅着脚下的
泥土与前路;
身躯的线条流畅而饱满,
积蓄着
一种引而不发的劲道;
它的后蹄稳稳地立着,
前蹄已作势欲出。
这是一种动与静之间的
微妙平衡,
是启程前那一刹那的凝定。
币的边缘,
一圈一圈细密的纹路,
像是年轮,
也像是
时光本身镌刻下的涟漪。
我的指尖
抚过那微凸的图案,
心里便无端地想起
一些散碎的诗句来。
向前敲瘦骨,犹自带铜声。”
此刻掌中之物,
不正是
带着清越的“铜声”么?
这声音,
它穿透了十二年的光阴,
从上一个
马年的喧嚣与期盼中而来,
落在我此时寂静的夜里。
十二年,
于人之一生,不算短了。
这其间,
该有多少人事
悄悄改了模样?
那一年一同守岁的人,
如今星散在何方?
那一年许下的心愿,
如今是已然实现,
还是被岁月磨洗得
淡了痕迹?
这枚币,
它是为喜庆的纪念而生的。
可纪念的深层,
往往埋伏着告别的影子。
我们
纪念一个年份,
正是因为它一去不回了。
铸造一枚坚硬的币,
仿佛是想
从湍急不息的时间之河里,
捞起一块沉底的、
不会随波而去的石头。
这小小的金属片,
于是成了
一艘微型的时光渡船。
它从此岸的“拥有”,
驶向彼岸的“怀念”。
我的思绪,
便顺着这艘“渡船”,
飘得更远了些。
这小小的信物,
竟也像一座微缩的桥梁了。
我想象着,
当我的朋友在另一个大洲,
另一个
飘着不同植物气息的夜晚,
收到这枚币时,
他是否会也像我一样,
就着灯光细细地看?
他是否能
从这匹东方的骏马身上,
读到一种共通的、
关于前行与希冀的语言?
真正的友谊,
大约便是如此。
并不需要时时刻刻的喧嚷,
更像这枚沉静的币,
被妥帖地
安放在人生的行囊里。
平时或许并不想起,
但在某个岁末的清冷时刻,
你偶然翻检,
它便在那里,
闪着旧而温暖的光,
提醒你,
这世上的牵挂是双向的,
这世上的道路,
你并非独行。
所谓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古人
早已将这道理说透了。
这光,
是微弱的,
却也是坚韧的,
足以
刺穿地理的远隔与文化的
疏异。
月光下的远处,
似乎
隐约传来一声火车的
汽笛,
悠长而飘渺,
像是为这逝去的一年
所作的注脚。
我将
这枚纪念币轻轻放回书桌。
它不再是
最初那股彻骨的冰凉了,
已染上了
我掌心的温度。
窗外,
依旧是那片沉沉的、
无始无终的夜;
但我知道,
在这片夜色之下,
有许多
如我一般未眠的人,
正在传递或等待的祝福,
有许多匹精神的骏马,
正预备着,
在午夜的钟声敲响时,
奔向一个崭新的、
充满可能性的春天。
而那友谊,
也便在这静默的交接中,
一年一年,
绵延下去,
比任何一枚纪念币,
都更要恒久,
更要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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